老师说,夜校就设在咱学堂,”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,“每周三、五晚上开课,你说我能学会不?”
“咋学不会?”周胜笑,“你绣蝴蝶都能绣得跟活的似的,认字比这简单。”他忽然想起啥,“对了,胡大叔说要在油坊旁边搭个凉棚,夏天热的时候,就让徒弟们在棚下绣活,凉快。”
二丫停下脚步,眼睛亮得像星星:“好啊!再在棚下种点牵牛花,爬满架子,绣累了看看花,眼睛舒服。”
两人慢慢往石沟村走,影子被太阳拉得老长,交叠在一起。远处的打谷场上,新碾盘正转得欢,石磨的“吱呀”声混着后生们的笑,像支没唱完的歌。周胜想起刘师傅说的话,日子就像打井,得慢慢挖,一寸一寸来,总有见甜水的那天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油纸包,萝卜条的蒜香混着井水的甜,在心里慢慢散开。二丫忽然拽了拽他的袖子,指着天边:“你看那云,像不像只大蝴蝶?”
周胜抬头看,天边的白云真的像只展翅的蝴蝶,翅膀上还沾着点金边。他笑着握紧二丫的手,两人的影子在土路上慢慢挪,脚印叠着脚印,像串没写完的诗。
离石沟村还有半里地,就听见陈老师的大嗓门:“胜儿!二丫!你们可来啦!新碾盘磨的粉,蒸出的馒头能当镜子照!”
石沟村的油坊已经飘起了烟,新碾盘转得正欢,金黄的菜籽粉从碾盘缝里漏下来,像撒了层金粉。周胜知道,灶房里肯定温着粥,陈老师的媳妇正往里面撒新摘的槐花,石头娘在教闺女们纳鞋底,针脚密得像井壁的青石缝。
这日子啊,就像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,看着清,喝着甜,还有着说不尽的长。
陈老师站在碾盘旁,手里攥着把木铲,正把碾出的细粉归拢到一起。见周胜和二丫走近,他直起腰,拍了拍手上的粉灰:“快来摸摸,这粉细得能吹起来,比筛子过的还匀净。”
周胜伸手捻了点粉,指尖一搓,果然细滑得像丝绸。“这碾盘纹路磨得讲究,”他赞道,“石匠师傅手艺真地道。”
“那是,”陈老师得意地扬下巴,“我盯着他凿了三天,就怕纹路深了卡粉,浅了碾不细。你闻闻,还带着菜籽的清香味呢。”
二丫凑过去闻了闻,果然有股淡淡的草木香,她从布包里掏出块油纸,小心翼翼舀了两勺粉:“回去给我娘,让她蒸糕吃,准比上次的更松软。”
石沟村的油坊就在碾盘旁边,新搭的凉棚已经立起来了,竹竿架上爬着半架牵牛花,紫的、蓝的开得正热闹。棚下摆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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