绣在上面。”
二丫带他去看油坊,看绣坊,看刘大爷的线树。大亨摸着线树上的红绒线直赞叹,说这树比纽约的圣诞树还有意思。临走时,他非要买下线树最高枝的红绒线,说要带回美国当“幸运线”。刘大爷笑着剪给他,又在原处补了段新的红绒线:“线剪断了还能接,就像路,走再远也能连回家。”
春节前,“绣品之旅”的第一批游客来了。十几个美国人背着相机,在绣坊里看得眼睛发直。二丫教他们绣最简单的玉米纹,有个老太太手抖得厉害,针脚歪歪扭扭,却笑得像个孩子。“这比买的绣品珍贵,”她举着自己的作品说,“上面有我的汗,还有石沟村的土。”
周胜在油坊给游客炸了油条,用新榨的菜籽油,金黄酥脆。有个年轻游客学着石沟村的样子,蘸着油吃,烫得直吐舌头,逗得全村人笑。皮埃尔举着相机拍个不停,说要把这场景剪进电影,名字就叫“舌尖上的石沟村”。
开春后,“菜籽字”的油菜花全开了,黄澄澄的三个字在田里格外显眼。旅行社的大巴一车车拉着游客来看,有人站在字前拍照,有人蹲在花里捡花瓣,说要夹在绣品里当纪念。二丫趁机绣了批“菜花字”书签,每个书签上都绣着片真花瓣,用透明的丝线封着,像给春天按了个暂停键。
纽约的自由女神像披肩终于绣好了。二丫把全世界的花绣在裙摆上,玉米穗缠着薰衣草,玫瑰旁边是蒲公英,最底下藏着片小小的槐树叶,只有指甲盖大。披肩寄走那天,她站在站台送,看着火车带着披肩远去,忽然觉得那披肩像件会飞的衣裳,能把石沟村的春天带到纽约。
周胜的油坊在春雨后又榨了新油,油罐上的花纹被雨水洗得更亮。他给纽约的大亨寄了罐,附了张照片:“菜籽字”的花正开得旺,油罐摆在花田里,像块掉进黄金里的蓝宝石。大亨回信说要把油罐摆在纽约的展厅里,旁边放着二丫的披肩,“让美国人知道,好东西都是长在土里的”。
刘大爷的线树在春天里抽出新枝,老人把游客掉落的线头都捡起来,缠在新枝上。线树越来越茂盛,像把撑开的彩伞,风一吹,线头“沙沙”响,像在说各国的话。二丫看着树笑:“这树快成‘世界线树’了,再长几年,能把全世界的线都收进来。”
皮埃尔的摄影机里装满了春天的镜头:游客在菜花田里绣花,周胜给油罐盖印,二丫在站台送披肩,刘大爷在线树下打盹。“这电影要叫《生长的字》,”他对着镜头说,“石沟村的故事,就像这菜花字,年年都能长出新花样。”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