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石”字。孩子的小手握不住笔,就在雪地里用树枝划,歪歪扭扭的笔画被周胜用脚踩实,成了雪地上的“石沟村印章”。“这得放进电影的结尾,”皮埃尔呵着白气说,“告诉所有人,石沟村的字是长在雪里的,开春化了,根还在土里。”
“石沟村雪景”绣到一半,英国乡村博物馆寄来幅水彩画,是位老画家照着边角料画的——雪地里的油坊冒着烟,铁轨像根银线,线的尽头飘着朵蒲公英,绒球里裹着个小小的“石”字。“画家说这是‘想象中的石沟村’,”附信里写,“请务必告诉我们,真实的石沟村是不是更动人?”
二丫把画贴在绣绷旁,在画里没画到的地方加了些细节:油坊的窗台上摆着罐菜籽油,瓶塞用红布包着,布上绣着片枫叶;铁轨旁的雪地里,有串小小的油罐模型印,是栓柱用玩具油罐踩出来的;最妙的是蒲公英的绒球里,藏着根若有若无的金线,顺着风飘向画外,像在给“万国春”的蒲公英搭座桥。
开春时,“石沟村雪景”绣好了。周胜用新榨的菜籽油给布面抹了层薄油,蓝布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雪的白、油坊的灰、油菜花的黄,都像活了过来。胡小满把画装进特制的木盒,盒盖上刻着刘大爷写的“石沟村”三个字,周胜还在盒角塞了包新收的菜籽:“让英国的土也尝尝石沟村的种。”
寄走绣品那天,线树的雪化了,各国的线头垂下来,像串淌着水的彩绳。刘大爷让二丫把英国寄来的水彩画拓在布上,绣成“画中画”,挂在线树旁。“画里的石沟村,和咱眼里的石沟村,都是一个根,”老人摸着画里的蒲公英,“就像这线树,不管开多少国的花,扎在土里的还是石沟村的根。”
巴黎文化馆的“石沟村主题月”办得如火如荼,露西发来的照片里,莫里斯正穿着周胜送的蓝布褂子,给游客讲“万国春”里的桥。有个小女孩指着布上的油罐问:“这是会开花的罐子吗?”莫里斯笑着说:“是,开的是石沟村的油菜花。”二丫看着照片,在“画中画”的油罐旁绣了朵小小的油菜花,花瓣上沾着片英国的雪花。
周胜的油坊在春分那天来了位特殊的客人——英国乡村博物馆的馆长,个戴眼镜的老先生,捧着“石沟村雪景”的木盒,说要亲自道谢。他在油坊里转了半天,摸了摸滤油机,闻了闻新榨的油,最后站在“万国春”前不肯走:“这布比任何史书都诚实,一针一线都在说‘我从哪里来’。”
二丫请他看线树,老先生摘下眼镜,摸着法国薰衣草线和美国羽毛线,忽然红了眼眶:“我母亲是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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