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。
暑气初萌却尚不灼人。
傍晚时分,西斜的夕阳穿透云层,将整座长安染得暖意融融。
朱雀大街上的喧嚣渐渐淡去,唯有皇城深处的天官府内,依旧透着几分沉肃。
府墙映着落日余晖,飞檐翘角的剪影勾勒出几分庄严。
府门前的铜狮静静伫立,鎏金的纹饰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。
正厅内。
烛火已早早燃起。
跳跃的火光与窗外斜洒的夕阳交织,将案头的文书映照得清晰分明。
宇文沪身着一袭深紫色四爪蟒袍。
袍角垂落于案前,随着他执笔的动作轻轻晃动,指尖的狼毫饱蘸浓墨,在泛黄的竹简上缓缓落下,字迹遒劲有力。
他伏案良久,眉头微蹙,目光专注地扫过手中的文书,时而抬手在简牍旁批注,时而停顿沉思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头的镇纸。
厅内静得只剩笔尖,划过竹简的沙沙声,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归鸟啼鸣。
暮色渐浓,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,烛火的光芒愈发清亮,将那身影拉得颀长,投在身后的墙壁上,随烛火晃动,添了几分肃穆。
忽然,厅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,门口的亲卫躬身迈步而入,脚步落地无声,行至案前数步远的地方便停下,双手抱拳,恭敬行礼,声音低沉而规整:“太师,裴柱国到了!”
宇文沪闻言,握着狼毫的手微微一顿,随即缓缓抬起头来。
他眉眼深邃,鬓角已染些许霜白,眼底的锐利藏于温润之下,抬手示意亲卫起身,声音沉稳有力:“快请。”
“是。”亲卫应声,再次躬身行礼后,便转身快步退了出去。
脚步依旧轻缓,转瞬便消失在厅门外。
不过片刻,厅外便传来另一道沉稳的脚步声。
紧接着,身着深紫色官袍的裴洵迈步而入。
行至厅中,见宇文沪仍端坐于案后,裴洵当即停下脚步,整理了一下衣袍,而后俯身抱拳,躬身行礼,语气恭敬至极:“见过太师。”
宇文沪抬了抬手,目光落在裴洵身上,语气平和:“无需多礼。”
说着,指尖指了指桌案对面的紫檀木椅,椅上铺着软垫,透着几分雅致,“坐。”
“是。”裴洵应声,缓缓直起身,再次颔首致意后,便移步至椅前坐下。
宇文沪见他坐定,便抬眼朝厅外吩咐了一声,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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