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。
他穿一身新赶制的金丝软甲。甲片上盘踞的鎏金兽首,灰蒙蒙天色下,亮眼。他走着,戴白玉扳指的手,抚摸胸甲,欣赏一件珍宝。
他走到太监身前,恭敬接过圣旨。接着,从托盘里,抓起代表数十万大军指挥权的虎符和帅印。
他把沉甸甸的黄铜虎符,手里漫不经心抛了抛,掂量一件刚到手的新玩具。
“耿叔。”
李景隆转身,下巴微抬,居高临下看眼前戴枷锁、矮他半个头的枯槁老人。
“对不住了。陛下旨意,侄儿我也是奉命行事。”
他话语里,没有歉意,只有大权在握后,毫不掩饰的倨傲与张扬。
耿炳文那双死水般的老眼,终于有了些许变化。
他看着李景隆,看他年轻俊朗,却写满轻浮与狂妄的脸,干裂嘴唇动了动。
“景隆。”
老将军嗓音沙哑,像砂纸磨过。
“耿叔最后,劝你一句。”
“燕王朱棣,不是你我想象中那般人物。他麾下那些兵,也不是人……”耿炳文眼中,闪过对未知力量的敬畏和恐惧。那是奏报看不到的,老兵直觉,“……是神魔,是鬼怪。”
“守,尚有一线生机。”
“攻……”
耿炳文慢慢摇头,没再说下去。有些话,说出来,没人信。
李景隆笑了,前仰后合。
“老侯爷,您这套,过时了。”
他懒得再看耿炳文。他转身,面向数十万神情各异的将士,高高举起手中虎符。
他脸涨得通红,那是权力带来的极致兴奋。
“传本帅将令!”
他嗓音灌注内力,惊雷般,响彻整个大营。
“全军拔营!所有壕沟,即刻填平!”
此令一出,耿炳文麾下老兵,个个面色惨白。
平原上,放弃经营数日的防线,主动跟燕军优势骑兵野战?
这位新来的国公爷,是疯了?还是,他根本不懂打仗?
李景隆对此视若无睹,享受着一言可决数十万人生死的感觉。
“目标,北平!”
“本国公要在燕王府房顶上,赏今年入冬第一场雪!”
“万胜!”
“国公爷威武!万胜!”
李景隆亲信部将,立刻振臂高呼,声浪震天。更多的士兵,则沉默着,像一群被扼住喉咙的哑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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