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不想在医院待着。消毒水的味道让他想起抢救室,想起自己浑身插满管子躺在那里的三天三夜。
想起醒来后,得知她已经不在了的那个瞬间。
他记得那时候自己拔掉了输液针,鲜血顺着手背流下来,染红了病号服。护士惊慌地按住他,他嘶哑地问:
“她呢?”
没有人回答。但所有人的眼神都告诉了他答案。
靳斯礼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。照片已经旧了,边角起毛,表面有反复摩挲留下的痕迹。
那是舒晚大二时的照片。她站在图书馆前的梧桐树下,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,怀里抱着几本书,对着镜头笑得眉眼弯弯。
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,光斑跳跃。
那是他偷拍的,后来她发现了,佯装生气地追着他打,最后两人都笑了。
“那一眼,终究是错了。”靳斯礼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女孩的脸,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。
他想起第一次见她,是在大一开学,社团招新会上。她站在绘画社的摊位前,认真地看着一幅幅作品。
他当时是篮球社的,被室友拉去凑热闹,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她。那时候他能理解什么是一见钟情。
后来才知道,她是被拐卖多年刚被寻回的“舒晚”,敏感又坚强。
而他是从小顺风顺水的靳斯礼,阳光开朗,以为世界上没有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。
他追了她整整一年,每天送早餐,陪她去图书馆,在她做兼职的地方等到深夜。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,是那个阴郁孤僻的池星洲。
他不明白,但他说:“那我帮你追他。”
他真的帮她追了,教她怎么送礼物,怎么找话题,怎么在池星洲被追杀时帮他躲避。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那个危险的男人,看着她眼里逐渐没有了自己。
“晚晚,”
靳斯礼对着照片轻声说,眼泪无声地滑过凹陷的脸颊。
“我答应过帮你做三件事。第一件是帮你追池星洲,我做到了。第二件是你中枪时,让我答应你好好活下去……”
他的声音哽住了,许久才继续说下去:“对不起,我要食言了。”
“没有你,我活得好痛苦啊。”
出租车停在一个普通的小区门口。陆晚缇付了钱下车,按照七七的导航走进小区。
这里和记忆中靳斯礼在H市住的高档公寓完全不同。楼体有些斑驳,花坛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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