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像街头起哄,整个场上都喧闹了起来。
嘈杂中许云岫神色微敛,她朝周恪的方向扫了一眼,周恪对这场景只漠然地打了个哈欠,嘴角竟还有些上扬的迹象。
今日得罪周恪这一事是跑不脱了,可他要找许云岫的麻烦,何必要在这种场合,许云岫知道周恪昏聩,倒是没有想到他能做出这种一锅端的损人法子。
台上的皇子都没发话,那太学的先生却是摸了把胡子,数落一般道:“治心之道方才讲过……”
“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,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……”他摇了摇头长叹一声,“撰文者心浮气躁,又怎能做好学问,诸君……稍安。”
场下这才静了下来,即便心中诸多不满。
周慎暂时没追究其中过错,他站起身来,面朝台下道:“撰文者劳心劳力,纸笔之上均为心血所得,损毁的惋惜之情本宫自然感怀于心,但诸位来此既为学问,本宫也不忍就此失了时机。”
“故此,今日梅花宴上,便新换种法子吧。孔大人……”周慎朝孔青陆招了手,示意他起来,“去取笔墨过来。”
“皇兄的意思是……”周恂也一道站起来,“现场作文?”
周慎缓慢走了两步,“古有七步成诗,今日清寒台上一展文采,也未尝不可。”
“许姑娘。”周慎还没忘记方才的话,他立于台上,几乎是俯视着台下的许云岫,“你可愿一试?”
许云岫走到这一步,她自然不能退,“殿下大恩在前,民女自然愿意一试。”
周恪看着许云岫走上台来,捏着茶杯的手都给新倒的茶烫伤了,他砰的一声将茶杯搁在桌上,“二哥。”周恪一脸兴致全无的模样,“这宴会实在没意思,我可就……”
“慢着。”周慎回首时脸色一沉,眸中冷得周恪再不敢说下去,他凝视着周恪直至他好生坐正了些,才又是那幅和缓的模样:“四弟年年不来梅花宴,初次来此,怎可半途而废。”
周慎往回走时经过了周恪身边,那轻声的话语传进了周恪的耳朵,“今日散场跟我回一趟东宫。”
周恪手间轻颤,他脸色有些惨淡,一时蔫白菜似地坐在椅上不说话了。
台上立刻置了桌子上来,笔墨纸砚一应俱全。
许云岫从容不迫地站在清寒台上,面前的场景恍如前世,枝头的梅花还打了许多骨朵,并非开到全盛的时候,上辈子的这一天,许云岫也是站在此处写下了叫她日后锋芒初露的那一首《京华赋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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