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则成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擂鼓,一声重过一声。
“是。民国二十九年到三十一年,在青浦训练班,承蒙吴老师教导。”他的回答精准到年份,不给对方任何追问的余地。
“敬中这人,怎么样?”
这个问题,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,无声无息地递了过来。
答案正确,是投名状。
答得不正确,是催命符。
“吴老师处事沉稳,大局观强,对学生既严厉又爱护。”余则成斟酌着每一个字,让它们听起来恳切而真实。
他略作停顿,仿佛在回忆。
“在青浦班时,他常教导我们,做情报工作,要‘眼观六路,耳听八方,心守一念’。”
“心守一念……”
戴笠重复着这四个字,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,脸上浮现出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。
“他这一念,守的是什么?”
余则成感觉一层细密的冷汗,从后颈的皮肤下渗了出来。
“吴老师教导,这一念是‘党国利益’。”
他说完,没有停,而是迎着戴笠的目光,补充了一句。
“但学生愚见,吴老师更看重的,是‘实际成效’。”
话音落下,房间里再次陷入沉寂。
戴笠端起自己的茶杯,用杯盖极其缓慢地撇去水面的浮沫,嘴角翘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。
“你看得很准。”
他呷了口茶,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。
“敬中这人,最大的优点就是知足,不攀附。该伸手时伸手,该缩手时缩手。这在咱们这行里,是活得长的本事。”
余则成不敢接话,只是做出恭敬聆听的姿态。
“他现在在津塘,不容易啊。”戴笠话锋一转,语气沉了下来。
“站里两条疯狗,一条是郑介民的同乡陆桥山,一条是毛人凤的心腹马奎,天天撕咬。敬中要在中间和稀泥,还要盯着津塘地面上真正的大鱼——那个龙二。”
龙二。
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,划过余则成的脑海。
总部关于他的传闻太多了,汉奸、戴老板的秘密金库、美国OSS在华北最重要的合作者……每一个身份都迷雾重重。
余则成没有追问,他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。
他身体微微前倾,直截了当地问道:“局座需要属下做什么?”
戴笠的眼神里,流露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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