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申三千武卒进驻落雁坡的消息,如同一块巨石投入郇阳这潭看似平静的湖水,激起了巨大的涟漪。城内气氛瞬间紧绷,市井间的喧嚣似乎都压低了几分,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。南境的烽燧白日升烟,夜间举火,讯息一刻不停地传回郇阳。
然而,与普通民众的紧张不同,郇阳的军政核心却在秦楚的坐镇下,展现出异乎寻常的沉稳。命令被有条不紊地执行:选锋营精锐前出,依托熟悉的地形和预先设置的障碍,层层设防,严密监视魏军动向,却不主动接战;边军与民兵被高效地动员起来,加固城防,巡逻边境,运输物资;黑豚亲自坐镇南线,如同一根定海神针;城内在韩悝(麾下)的调度下,实行了温和的物资管制,既保障军需,又未引起大的恐慌,秩序井然。
秦楚本人则大部分时间留在官署,不断接收和分析着来自各方的情报。他深知,魏申用兵,绝不会只是简单的耀武扬威。这三千武卒是试探,是压力,更是寻找破绽的触手。
“魏军抵达落雁坡后,并未急于推进,而是在构筑营垒,清理周边视野。”黑豚派回的传令兵汇报,“其斥候活动极为频繁,与我军前哨已有数次小规模接触,互有损伤,但均克制在百人以下规模。”
“他在等。”秦楚对身旁的韩悝(法曹)和刚刚返回禀报新商路情况的犬说道,“等我们露出破绽,或者等晋阳方面的反应。”
他看向犬:“晋阳那边,消息透露出去了吗?”
“按照主人的吩咐,消息已经通过三条不同的渠道,‘恰好’被张孟谈先生的人获知。”犬肯定地回答,“最迟明日,晋阳方面应该就会知晓魏军大举北上,威胁郇阳之事。”
“很好。”秦楚点头。他要借魏申的刀,来提醒晋阳郇阳存在的价值——一个能牵制魏国精锐的北疆屏障,总比一个被魏国吞并、直接威胁邯郸的边境要好。
就在这紧张的军事对峙中,墨者孟谦主动求见。
“秦令,如今魏军压境,郇阳危殆。”孟谦开门见山,神色肃然,“我墨家虽主张‘非攻’,但更重‘救守’。我等愿助郇阳,加固城防,布置机关,以御强敌。”
秦楚心中一动,这正是一个检验墨家诚意与能力的绝佳机会。他面上不动声色,问道:“孟谦先生有心了。不知墨家兄弟,善于何种守御之法?”
孟谦自信道:“可于城头设置转射机,增其射程与威力;可改良悬门(闸门),使其启闭更速,难以撞破;可于城外要害处布设蒺藜、拒马,暗藏警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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