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金灿灿、沉甸甸的大丰收。
崖门村如今更靠着景家无偿留下的工棚作坊和制作粉条的秘法,各家各户的薯类都有了去处,这个年节,整个村四个庄子的村民竟都领到了分红,信纸仿佛都带着收获的甜香和爆竹的喜庆。
可通篇读来,满纸都是感恩,却独独没有半句提及托请他们照拂眼前这个赴京赶考的孙儿,这份淳朴厚道,让厅中众人听得心头暖融又无限唏嘘。
直到翻至最后一页,老将军洪亮的嗓音陡然顿住。他浓黑的眉毛渐渐拧紧,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,最后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,目光锐利地扫向一直忐忑站立、不敢抬头看他的李子文。
这骤然的变化,让满堂暖意瞬间凝滞,空气仿佛都沉重了几分。
“怎么了?这是…”老夫人察觉有异,连忙探身询问,声音里透出关切。
老将军却不直接答她,反而回头急问:“明容呢?今天怎么没见着?”他目光在厅中急扫,随即转身才定在老夫人身侧——景明容正垂首敛目,纤白的手指轻轻为老夫人揉捏着肩膀,姿态温顺得如同春日柳枝。
霎时间,所有目光都聚在她身上。明容指尖猛地一颤,停了动作,声音微微发颤,像风中蛛丝:“叔祖父,可是明容做错了什么事?”
景永诚比死在流放路上的景永盛年幼几岁,但在崖门村时,明容原要随下人尊称他们老将军、老夫人,却被二老坚决拦下,仍按景氏族中旧例称呼。
他们早将这苦命孩子视若己出,明容也感念这份恩情,无论如何劝阻,她总是抢着做活,无论是孙女的本分还是下人的杂役,她都默默承担,从未白吃过一口饭。
“你~明容这般好,~能出什么错?”
老将军那惯常如战鼓般洪亮高亢的嗓音,面对这怯生生的孩子时,竟不由自主地放软了,带上几分不甚自然的温吞,甚至罕见地口吃起来。
他目光游移,最终落在景春曦身上,憋出一句:“你表嫂如今有了身孕饿不得,你们几姐妹还不快先跟她去花厅先用饭,你们几个坐一桌,不用等我们,我们再说说话。”
他那张惯常肃穆的黑脸上,此刻努力挤出和缓神色,对着景春熙的方向几不可察地使了个眼色,明明是爽朗黑脸莽夫,这番作态却显得有些笨拙的关切。最后加上一句,“明容也一起去。”
景春曦立刻会意,盈盈起身,心知外祖父定有要事商谈,不便她们在场。
“表嫂,你居然有孕了?也不派人捎个信告诉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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