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门前回荡,惊得过往的百姓都望上张望。
天光微熹时,肇庆郡的青石板街还沁着晨露的湿意,迎亲的唢呐声已穿过薄雾悠悠传来。三郎身着绛红喜服骑在枣红骏马上,眉眼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笑意。
他身后八人合抬的喜轿比寻常规格宽大许多,红绸轿身上金线绣的并蒂莲在晨光里若隐若现,却不见半分奢靡装饰。
队伍刚从客栈转出,街面便如同煮开的锅灶般热闹起来。挎着菜篮子准备摘菜的妇人踮脚张望,茶楼二层支摘窗接连推开,卫嬷嬷带着几个丫鬟婆子探身洒下裹着红纸的花生桂圆。
几个总角小儿举着抢到的糖瓜从人缝里钻出来,脆生生喊道:“给景大人家道喜!”
“这可使不得,宁这一塞,我回去可是要受到责罚的!”抬轿的护卫笑着侧身避开百姓递来的小小红封,轿子里一身喜服的凌筱却接到几个街坊递来的柿子。
卖炊饼的老汉忙用油纸包了几个芝麻饼塞给送嫁的明珠几个:“景大人连修堤都自掏腰包,这喜饼定要收下!”
人群簇拥着队伍缓缓移动,如同温暖的潮水漫过青石巷。银铺掌柜边擦柜台边对账房先生感慨:“上一届的太守公子娶亲,衙役开道不下百人,哪像今日这般自在?”
说话间,布庄伙计已扛出两匹红绸系在竹竿上,霎时整条街漾开流动的霞光。
“听说这侄子像他叔,也是个实诚人。”挎着竹篮的老妪抓把红枣抛向喜轿,“看这身板子,做事肯定亲力亲为。就像前阵子景大人河堤上扛沙袋,浑身上下都是泥。”
药铺先生捻须接话:“府衙采买总是先付三倍订金,价钱愣是照着市价一分不少给。”他话音未落,几个书生在茶棚下齐声诵起《桃夭》,渐渐带得整条街的百姓都跟着吟唱。
队伍行至衙门前石阶时,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檐角蹲兽。朱漆大门缓缓开启的刹那,百姓们纷纷道贺。
“百年好合,早生贵子。”
…
喜轿在震天的喝彩声中进入府衙,跟在后面的姐妹们听见身后百姓还在相互议论,道:“瞧见没?这才是百姓心尖上的排场。”
“这才是当朝父母官应有的样子,好人自会有好福报。”
表姐们的到来最教七郎欢喜,小家伙像是终于盼到救星——整整三日,那戒尺再没落在肉乎乎的手心,父亲也破天荒允他不必拘在书房里苦练那每日三个大字。
他像只解了链子的猴儿,成日跟在表姐们身后穿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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