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上周技术团队熬夜排查的一次异常数据泄露,源头竟是某个看似合规的合作接口;想起财务小陈递来的报表上,连续三个季度利润率下滑的红色箭头;想起办公室墙上那张写着“让技术回归服务本质”的旧海报,边角已经卷起。
“要么烧得起,”他缓缓道,“要么背后有人不想让我们活。”
女人没笑,也没附和,只是将手中的册子轻轻拍了拍,像是确认某件事的真实性。然后她说:“三年前你公司注册刚满六个月的时候,账户进过一笔二十万的周转金,对吧?”
亚瑟的手指在杯壁上顿了一下。
玻璃杯外凝结的水珠顺着指尖滑下,凉得像一段被遗忘的记忆突然苏醒。
那笔钱来得突然,备注写着“项目支持”,没有任何署名。当时公司正卡在第一个政府合同的履约期,服务器突发故障,临时租用备用线路和人力团队才勉强过关。账上只剩三千块,第二天就要付技术外包费。那笔钱到账后第四小时,问题解决了。
他一直查不到来源。银行流水显示资金来自一个离岸信托账户,层层嵌套,最终止步于一道无法穿透的防火墙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他问,声音压低了一度。
“因为是我经手的。”她说,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,“资金走的是私人信托通道,不能留名。”
亚瑟盯着她,一时没说话。宴会厅的灯光似乎暗了一瞬,四周的喧闹退成背景噪音,只剩下她的话语一字一句凿进耳膜。
“艾迪让我办的。”她补充道,“她说,别让他知道是谁。”
空气仿佛静了一瞬。亚瑟感觉喉咙有点干,不是因为紧张,而是某种长久压着的东西突然松动了,像是积压多年的岩层裂开缝隙,阳光第一次照进地底。
“她……什么时候决定的?”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“你在提交第一份公开项目书那天。”女人望着远处的人群,目光穿过觥筹交错的身影,“她看了整整两遍。然后打电话给我,说这个人还在写当初相信的东西。”
亚瑟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,水已经快见底。杯底残留的冰块微微晃动,映出破碎的光影。他想起七年前,在一次行业论坛上,他曾远远见过她坐在后排听讲,没发言,也没离场。那时他还只是个国企技术员,递上去的提案石沉大海。而她只是听着,记着笔记。
原来她一直记得。
“她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我?”他声音低了些,像是怕惊扰这份迟来的真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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