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是怀疑你。”他说,“我是想知道,你到底在保护什么。”
她没回答。良久,她起身拿起包,说时间不早了,该走了。
亚瑟没有拦她。他看着她走出茶室,背影消失在竹帘之后。外面开始下雨,细密的雨丝打在屋檐上,发出沙沙声,像是无数细小的声音在低语。
他坐了一会儿,才起身离开。
回到公寓已是晚上九点多。楼道灯闪了一下,老旧线路特有的电流声嗡嗡作响。他没开灯,径直走向书桌,打开电脑。屏幕亮起的瞬间,调出了艾迪近三年的公开行程表,旁边并列着《镜渊》筹备时间轴。
光标停在一条记录上:三年前十一月,艾迪以“私人疗养”名义飞往瑞士,停留十四天。航班信息显示她入住的是苏黎世郊外一家名为“松林居”的私人疗养院,对外宣称用于心理调养。可亚瑟查过资料——那家机构实际上隶属于一家跨国文化基金会,曾多次协助处理敏感文艺项目的版权转移与资产隔离。
而那段时间,正是《镜渊》初稿完成后的第一轮内部评审阶段。更巧的是,星澜文化在她返程当天,正式注册了该项目的版权备案。
他盯着这两条信息看了很久。
然后切换窗口,打开一段加密录音——是上周与周振声通话的备份。老人的声音沉稳,带着岁月磨砺出的冷静:“有些人表面上在推动项目,实际上是在封存证据。你要看的不是他们做了什么,而是他们不让别人做什么。比如,为什么某些人突然退出?为什么原始剧本被删减了整整二十页?为什么林晚的最后一场戏,永远没能拍出来?”
亚瑟关掉录音,靠在椅背上。
窗外雨势渐大,楼下的路灯映出一圈圈模糊的光晕。水珠沿着玻璃蜿蜒滑落,像泪痕。
他想起艾迪在茶馆说的话:“不想让你走得太远,又不想让你靠得太近。”
这句话像一根线,缠在他心头,越收越紧。
他曾以为那些共处的时刻是信任的积累,是旧情复燃的征兆。可现在看来,每一次靠近,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试探。她的温柔,她的回避,她的欲言又止,全都指向同一个方向——她在引导他,也在阻止他。
电脑屏幕还亮着,映出他疲惫的脸。黑暗中,唯有那一片幽蓝的光,照亮了他的轮廓。
他伸手合上盖子,房间陷入彻底的黑暗。
片刻后,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新消息来自艾迪:“明天见,别忘了我们的约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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