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小跳慢悠悠踱回讲台,黑色皮鞋跟敲在水泥地面上,“笃笃——笃笃——”,不疾不徐,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,震得人莫名发紧。他往讲台边一靠,双手交叉抱在胸前,小臂衬着挺括的衬衫袖口,目光慢悠悠地在教室里扫圈——从东头靠窗的调皮蛋,到西头角落的闷葫芦,连趴在桌上、肩膀一抽一抽假装抽泣的张强,都没逃过这道视线。
那眼神算不上凶,没有瞪圆的瞳孔,也没有紧绷的眉峰,却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威慑力,像平静湖面下藏着的暗流。刚才还缩在桌底下窃窃私语、用眼神递暗号的,这会儿全跟被按了静音键似的,连呼吸都放得轻轻的,鼻尖翕动的幅度都小了半截。教室里静得可怕,窗外麻雀扑棱翅膀的“簌簌”声、远处操场隐约的哨子声,都清晰得刺耳。
前排那个平时爱跟同桌拌嘴的男生王宇,手指已经碰到了同桌的胳膊肘,正想捅一下分享刚才的趣闻,眼角余光瞥见马小跳的目光扫过来,那只手像被烙铁烫到似的,“嗖”地猛地缩回去,指尖还下意识地蜷了蜷。他赶紧坐得笔直,后背挺得像块刚刨平的门板,颈椎都绷得发僵,眼睛死死盯着黑板,仿佛上面真开了朵五颜六色的花,连黑板缝里的粉笔灰都看得格外认真。
靠窗的女生林晓雨,原本正转着笔玩得不亦乐乎,笔杆在指尖灵活地打着转,“嗒”的一声,笔没拿稳,掉在桌面上,发出清脆的一响。她吓得浑身一哆嗦,肩膀猛地一缩,慌忙弯腰去捡,手背紧紧贴着桌沿,动作轻得像只偷油的小耗子,膝盖碰到椅子腿都赶紧收力,生怕弄出半点额外的声响,连呼吸都屏住了,脸颊憋得微微发红。
马小跳的目光在教室里打了个来回,最后又落回张强那耸动的肩膀上——那幅度忽大忽小,哭腔断断续续,听着就透着股刻意。他没动,只是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舌尖轻轻顶了嘴腮,皮鞋跟在讲台边缘轻轻磕了两下,“笃、笃”,两声轻得像落叶落地,却像两颗小石子投进静水里,漾开圈圈涟漪,让全班人的心都跟着颤了颤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,马小跳的话音落下,教室里只剩下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,和十几颗年轻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跳动。
王小胖猛地一哆嗦,像是被那“后果”两个字烫到了。他肥嘟嘟的脸颊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,埋得更低的脑袋几乎要塞进胸口里。耳朵的热度似乎又攀升了几分,他甚至能感觉到后背渗出了一层薄汗。
可不去……马老师那“亲自点名”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,比前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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