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立医院急诊楼的灯光惨白得晃眼,红蓝警灯在墙面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子,风裹着消毒水的味道往人鼻腔里钻,呛得人喉咙发紧。
林梦瑶蹲在急诊科门外的台阶上,光裸的脚踝蹭着冰凉的水泥地,沾了不少尘土和落叶碎屑,夜风一吹,刺骨的凉意顺着皮肤钻进骨头缝里。她怀里紧紧抱着膝盖,把脸深深埋进臂弯,肩膀还在一抽一抽地发抖,哭声早就哑了,只剩下压抑的呜咽,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,连喘气都带着细碎的颤音。刚才那通电话里的声音还在耳边盘旋,爸爸的语气带着惯常的仓促,背景里是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,他甚至没听出她声音里的哭腔:“瑶瑶,临时加了个跨国会议,今晚回不去了。生日……抱歉,等爸爸忙完这阵,给你补个盛大的。”
补个盛大的。
林梦瑶的指尖狠狠掐进了膝盖的肉里,直到泛起一片青白的印子,才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疼。她记不清爸爸有多久没和自己好好吃一顿饭了——妈妈走后的第一个生日,他在外地出差;她十五岁那年发着高烧躺在医院,他在会议室里通宵;就连昨天,他还摸着她的头,笑着承诺“十八成年礼,爸爸一定陪你吹蜡烛”。那些餐桌旁的空位,那些被工作填满的黄昏与深夜,像一道无形的屏障,把她和爸爸隔得越来越远。
那些轻飘飘的承诺,像易碎的玻璃纸,在她满怀期待的时候,被一句“临时会议”轻易戳破,碎成了满地的渣。
她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,久到腿麻得失去了知觉,久到台阶上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裤料,冻得她浑身发僵。周遭的喧嚣明明灭灭,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隔一会儿就划破夜空,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床匆匆跑过的脚步声,病人家属压抑的哭声,还有急诊楼里隐约传来的仪器滴答声,全都像潮水一样涌过来,又退下去。
她缓缓抬起头,视线落在急诊楼那扇熟悉的玻璃门上。五年前的夏天,也是在这里,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子,攥着妈妈的手,看着心电监护仪上的绿线一点点拉成平直的横线。那天的消毒水味比现在更浓,浓得化不开,妈妈的手从温热慢慢变凉,她喊了一遍又一遍“妈妈”,喉咙喊到出血,却再也没得到任何回应。也是从那天起,家里的餐桌就空了一角,再也没有过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暖融融的光景。
林梦瑶伸出手,指尖在空中虚虚地抓了一下,像是想抓住什么。风卷着落叶擦过她的指尖,发出沙沙的声响,像极了妈妈从前哄她睡觉时,轻轻拍着她后背的节奏。
“妈妈……”她张了张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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