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,手指微抖地掀开盒盖。蛋糕完好无损,精致的裱花依旧清晰,玫瑰纹路仿佛还带着匠人的温度,可边缘已微微塌陷,奶油在室温中悄然融化,像一颗被遗弃的心,在漫长的等待里无声萎靡,甜意正一寸寸腐朽。他记得,这是瑶瑶最爱吃的蛋糕,他特意从城东订到城西,说好今晚回家陪她一起切,还答应要为她唱一首跑调的生日歌。可他又因为一个“至关重要”的会议,迟到了三个小时,甚至没来得及回她那通满怀期待的电话。
“张妈,”他声音有些干涩,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,“小姐没吃蛋糕?”
张妈停下动作,指尖在蛋糕盒边缘顿了顿,犹豫片刻,低声说道:“小姐等您到九点半,电话打了好几个,都没接通。后来……她接了您的一个电话,听了几句,突然就把蛋糕狠狠摔在了地上,奶油溅得到处都是,像一场失控的雪崩。我劝不住,她说要去找妈妈……”
“因为一个电话?”林致远怔住了,脑中闪过无数个他打给瑶瑶的“例行公事”式通话——“爸爸在开会,乖,先挂了。”“爸爸很忙,下次补你。”“让张妈陪你去吧。”那些轻飘飘的承诺,像被风吹散的纸片,纷纷扬扬落进时间的缝隙里。原来,那一次次的“下次”,早已在女儿心里累积成一座沉默的火山,表面看似平静,内里却早已沸腾翻涌,只等一个引爆的瞬间。
他胸口发闷,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悔恨翻涌上来,像潮水般漫过喉咙,压得他几乎窒息。眼前浮现出瑶瑶独自坐在空荡客厅的背影,小小的身影被巨大的蛋糕盒衬得愈发孤单,电话那头是冰冷的忙音,而她手中的蛋糕,早已不是甜蜜的祝福,而是被辜负的满心期待。他摆了摆手,示意张妈先下去。自己则一步一步走上楼梯,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,每一步都踩在自己良心的裂痕上。
走廊尽头,瑶瑶房间的门静静伫立着,像一道隔绝两个世界的结界。他伸手握住门把手——那是一枚纯银打造、雕着繁复藤蔓花纹的把手,冰冷而沉重,是当年他亲自从意大利佛罗伦萨定制的,耗时三个月,耗资不菲。他记得当时站在阳光下的展厅里,信誓旦旦地对所有人说:“我林致远的女儿,门把手都必须是世界上最好的,每一个细节,都要配得上她的身份。”可此刻,这枚“最好”的把手,却像一块寒铁,冻得他指尖发麻。
他轻轻转动那枚“最好”的把手,推开了门。房间里一片漆黑,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,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斑驳跳动的光影,红的、蓝的、紫的,像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痕,又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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