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,巡逻的间隔拉长了。沈清辞扶起李浩,两人悄无声息地溜出脚店,沿着墙根的阴影,往城隍庙摸去。
城隍庙在镇子东北角,是座老庙,门前的石狮子缺了半个脑袋,庙墙上的彩绘剥落得厉害。但庙里居然真有灯光透出来,还有隐约的人声。
沈清辞推开虚掩的庙门,里面是个不大的院子,正殿里点着几盏油灯,供着城隍爷的泥塑像。供桌旁,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老者正在给一个老妇人把脉,旁边还等着三四个病人。
“秦大夫?”沈清辞试探着问。
老者抬起头,看了他们一眼,点点头,又继续给老妇人开方子。等那几个病人都看完了,他才招手让沈清辞过去。
“这位是...”秦大夫看着李浩。
“我表哥,路上受了伤,感染了。”沈清辞尽量简短地说。
秦大夫让李浩坐下,解开衣服查看伤口。老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,最后叹了口气:“怎么拖到现在才来?”
“路上不方便...”
“我知道。”秦大夫打断沈清辞,起身从药柜里取出一包银针、一瓶药酒,还有一些草药,“伤口已经坏疽,再晚两天,这条胳膊就保不住了。现在我只能尽力。”
他先用银针刺穴止痛,然后用小刀清理腐肉,动作比老张更娴熟,也更精细。李浩咬着一块布巾,额头上青筋暴起,但一声不吭。
清理完伤口,秦大夫敷上一种黑色的药膏,那药膏有种奇异的香味,闻起来像檀香混合着某种辛辣的草药。敷好药,他又用干净的纱布包扎。
“这药能拔毒生肌,但需要三天换一次。”秦大夫说,“你们住哪里?”
“悦来脚店。”沈清辞说。
秦大夫点点头,从抽屉里拿出几包药:“这些是内服的,每天三次。这些是外敷的,三天后自己换。记住,伤口不能沾水,不能喝酒,不能吃发物。”
沈清辞接过药,感激地点头:“多谢大夫。诊金...”
秦大夫摆摆手:“义诊不要钱。不过...”他看了看沈清辞和李浩,“你们不是本地人吧?”
沈清辞心头一紧:“我们从天津来,投亲的。”
“投亲?”秦大夫笑了笑,那笑容意味深长,“安平镇这几天不太平,你们小心些。尤其是...”他顿了顿,“尤其是不要打听不该打听的事,不要去不该去的地方。”
“大夫指的是...”
“比如镇公所后面的小楼,比如日本人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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