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,教堂方向传来敲门声——很响,很急。
然后是神父平静的声音:“来了。”
清辞没有回头。她按照神父的指示,翻过孤儿院的矮墙,跑到霞飞路上。午后的阳光刺眼,街道上车水马龙,电车叮叮当当地驶过,卖报童在吆喝最新的新闻。
一切都那么正常。
正常得可怕。
清辞拦下一辆黄包车,报出那个地址。车夫拉起车就跑。
她坐在车里,手紧紧握着那把手枪。枪身冰凉,但她的掌心在出汗。
李浩现在怎么样了?
码头那边,是什么在等着他?
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,顾小满——她还活着吗?
无数问题在脑海里翻涌,但没有答案。清辞只能抓紧时间,去那个安全屋,等。
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回来的人。
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黎明。
黄包车在法租界的街道上穿行。经过百乐门时,清辞看了一眼——霓虹灯还没亮,但门口已经停了几辆汽车。穿着旗袍的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臂,笑靥如花地走进去。
歌舞升平。
仿佛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黑暗。
车夫忽然开口:“小姐,后面有辆车,跟了我们三条街了。”
清辞心头一紧,回头看去。
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,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。车窗贴着深色的膜,看不清里面的人。
“能甩掉吗?”清辞问。
车夫咧嘴一笑:“您坐稳了。”
他猛地拐进一条窄巷。车轮轧过青石板,颠簸得厉害。巷子很窄,只能容一辆黄包车通过。清辞紧紧抓住车沿,心跳如擂鼓。
巷子尽头是条小河,河上有座石桥。车夫冲上桥,下桥后又是一条巷子。七拐八绕,清辞已经分不清方向。
“甩掉了。”车夫喘着气说。
清辞松了口气。但还没等她完全放松,前方巷口突然出现两个人,拦住了去路。
都穿着黑色的中山装,戴着礼帽,帽檐压得很低。
“停车。”其中一人开口,手里亮出一本证件——警察厅的。
车夫不得不停下。
清辞的手伸进手袋,握住了枪柄。
那两人走过来,其中一个盯着清辞:“苏婉小姐?”
“你们认错人了。”清辞说,声音尽量平静。
那人笑了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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