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七岁之前的时光,在秋霞记忆里是褪了色的旧胶片。
母亲身上总带着隔夜的烟味,父亲的名字则永远空缺在户口簿的某一栏。
日子是梅雨季晾不干的衣裳,沉甸甸地贴在身上,泛着淡淡的霉味。
直到那个春日午后,林国荣撑着黑伞走进她打工的唱片行,
伞尖滴落的水珠,在门垫上洇开深色的花。
她的世界,忽然被调亮了光。
他问她有没有德彪西的《月光》。
声音像大提琴最低的那根弦,擦过空气时带起微颤。
秋霞在积灰的古典乐区翻找,指尖停在最后一张碟片上。
递过去时,他们的手指短暂相触。
她看见他无名指上有一道极浅的疤,像月牙的阴影。
后来他说,就是那个瞬间。
她抬起眼睛,睫毛上沾着唱片行昏黄的浮尘,目光却清亮得能照见他的影子的瞬间。
他突然听见自己心,跳漏了一拍。
爱情来得像夏日骤雨。
他开摩托车载她去海边,她紧紧环着他的腰,脸贴在他被风吹鼓的白衬衫上,闻得到太阳晒过棉布的味道。
浪花舔着沙滩,他们在退潮的痕迹上并肩行走,
她忽然跑起来,沙滩上留下一串玲珑的脚印。
他追上去,握住她的手,发现她的掌心有薄薄的茧。
那是生活留下的印记,他却觉得比任何丝绸都要柔软。
他们去山上看星星。
裹着同一条毯子,她指着银河说像妈妈缝被子时漏下的棉线。
他笑了,吻了吻她被夜风吹凉的耳垂。
那一刻,万籁俱寂,只有彼此呼吸在群山间轻轻回响。
也让秋霞那颗跳动的心,感受到了什么叫君子如玉。
秋霞第一次知道,原来快乐可以如此具体。
是他记得她爱喝半糖的珍珠奶茶,
是他把她的手指捂在掌心呵气取暖,
是他听她讲琐碎日常时专注的眼神。
多巴胺不是抽象的化学物质,是他骑车时被风鼓起的衬衫下摆,
是共享一副耳机时电流般的悸动,
是他每次说“明天见”时,尾音里藏着的笃定。
她开始想象未来。
想象有个小小的阳台,种着薄荷和罗勒;
想象清晨在同一面镜子前并肩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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