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疲惫,喉结滚动。
“今天……辛苦了。”他放下缸子,没看她,声音没什么起伏,“坐吧。”
秦笙没动。
沈凛似乎也不在意,他走到炕的另一头——那里并排放着两床叠得整整齐齐的、印着鸳鸯戏水图案的新被褥。他拿起其中一床,又走到墙边,那里靠墙放着两个显然是新打的、刷着红漆的木箱子。他将被子放在其中一个箱子上。
“你睡炕。”他言简意赅,“我睡这里。”他指了指箱子,又补充道,“明天我去找点木板和凳子,搭个简易床。”
他甚至没打算和她同睡一张炕,哪怕这炕足够大。
秦笙心中冷笑更甚。也好,正合她意。和这张脸同床共枕?光是想象就让她浑身发冷。
“嗯。”她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。
沈凛似乎这才抬眼,正式地看了她一下。灯光下,她的脸色有些苍白,大眼睛里没什么神采,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……空洞?他想起赵干事说她家里条件不好,性格内向,今天这场面,怕是吓着了。
他心底掠过一丝极淡的、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歉疚,但很快被更深的漠然覆盖。婚姻对他而言,是组织的安排,是人生的一个必要步骤,是避免非议、稳定后方的手段。感情?太奢侈,也太麻烦。他习惯了独处,习惯了和图纸、机器打交道,人与人之间复杂的情感纠葛,他不懂,也懒得去懂。
只要她安分,不惹麻烦,能把家里基本的整洁维持住,就行。
“早点休息。”他不再多言,开始解中山装的扣子,准备和衣躺下。
秦笙也沉默地脱掉外面那件扎人的红袄,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旧棉布衬衣。她爬到炕上,拉过那床属于自己的被子,紧紧裹住自己,背对着他躺下。
土炕烧得并不很热,被褥也带着一股陈年的棉花味儿和淡淡的樟脑丸气息。屋外偶尔传来几声犬吠,更衬得屋内死寂。
秦笙睁着眼睛,盯着黑暗中模糊的墙壁。
恨意如同冰冷的潮水,在寂静中反复冲刷着她的心脏。顾凛的脸,沈凛的背影,雪,血,那句“不必救治”……交织翻腾。
不能这样下去。
她死死咬住下唇。
老天给了她第二次生命,不是让她来重复绝望和仇恨的。前世她为别人活,为任务活,最后像个傻瓜一样死去。这一世,她绝不再做任何人的棋子,绝不再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!
尤其,是这张脸的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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