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尽管充满了绝望,深处却仍顽强地燃着一丝不肯熄灭的、求生的火光——像一根极细的针,在他冷硬的心防上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。
“将军?”副将驱马靠近半步,声音低沉,带着询问。是直接呵斥驱散这群暴民,清理道路继续赶路,还是视而不见?在这种地方,多管闲事往往意味着麻烦。
沈玠没有立刻回答。
他的视线锁定在那个正狠狠踹向少女脊背的壮硕乞丐身上。那一脚下去,蜷缩的身影猛地一个抽搐,护着怀口的双臂似乎都松了一瞬,却又立刻更紧地蜷缩起来。
下一刻,少年将军冷硬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,清晰地划破了浑浊压抑的空气:“去个人,把她带过来。”
“是!”一名紧随其后的亲兵立刻领命,翻身下马,手按腰刀刀柄,大步流星冲向那团混乱。
军靴踏地的沉重声响和制式铠甲的反光,自带一股肃杀之气。亲兵一声暴喝:“滚开!”
原本疯狂争抢的乞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军人气势所慑,动作一滞,惊惶地看向那名杀气腾腾的兵士,又看向后方那支沉默肃立的骑兵队,顿时像被开水烫到的蚂蚁,慌乱地向后散开,露出了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少女。
她几乎是瘫软在地,像一只被撕扯过的破布娃娃,浑身沾满污泥、脚印和不知是谁的血迹,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。然而,那双枯瘦如柴、指节突出的手,却依旧像铁钳般,死死攥着怀里那点沾满泥土的食物残渣,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。亲兵皱了皱眉,显然有些嫌弃,但还是粗鲁地拨开两个仍不甘心、试图靠近的乞丐,弯腰,像拎起一件没有生命的破行李般,抓住少女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臂,将她半提半拖地拽了起来,带向马队。
少女阿梨被踉跄着拖到沈玠的马前。
她浑身剧痛,头晕眼花,几乎站不稳,全靠那亲兵拽着才没瘫下去。她不敢抬头,乱糟糟、沾着泥浆的头发彻底遮挡住了她的脸,只能看到尖削得吓人的下巴,以及那单薄如纸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,喘息声如同破损的风箱。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,新旧伤痕交错,青紫可怖,一双赤足早已冻得发紫肿胀,深深陷在冰冷的泥地里,像扎根的枯草。
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着这片区域。只有沈玠胯下的战马似乎不耐这种停滞,不安地踏着蹄子,喷着响鼻。
忽然,马背上的少年将军动了。他解下鞍旁悬挂的一个皮质水囊,拔开塞子,然后微微俯身,手臂伸出,将水囊递向那个几乎缩成一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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