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脸,他都觉得命运开了个巨大的玩笑。
“人要认命,但不能服命。”刘奶奶拍拍他的肩膀,“你李大爷和我,年轻时也经历过不少起伏。开这个店四十多年,送走的人比见过的活人还多。人啊,就这么回事,活着活着就明白了。”
我抿了一口茶,苦涩中带着回甘。
店门又被推开,一个浑身湿透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:“有、有便宜点的骨灰盒吗?”我站起身,熟练地引导他去看中低档价位的产品。那男人衣衫褴褛,手上布满老茧,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悲痛。最终,他选了一个最便宜的木质骨灰盒,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,数了三遍,还差两百。
“我、我明天补上行吗?我儿子他...”男人哽咽着说不下去。我看了看李大爷,老人微微点头。
“不用补了,”我轻声说,“这个我们成本价给你,还差的钱算了。”
男人千恩万谢地抱着骨灰盒走了。我站在门口,看着那人消失在雨幕中,心里五味杂陈。一年前,我也曾如此窘迫,只是连给父亲买骨灰盒的钱都拿不出来。
“你做得好。”李大爷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,“干我们这行,赚钱其次,最重要的是给逝者尊严,给生者安慰。”
陈启明沉默着。他想起自己刚来店里时,对这份工作的排斥和恐惧。第一次接触遗体时的战栗,第一次守夜时的不安,第一次被朋友问起现在做什么工作时的难堪...如今,他竟然渐渐习惯了。
命运总是出其不意。一周后,我正在后面的工作间跟李大爷学习扎纸人,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争吵声。
“我说了要最好的!多少钱都不是问题!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嚷嚷着。
我手中的画笔停顿了一下。那声音,尽管变得更加粗犷和急躁,但我立刻辨认出来再熟悉不过了——是三蛋子。
放下工具,擦了擦手,走到前厅。一个穿着昂贵西装的中年男人背对着他,正对刘奶奶指手画脚。那微胖的身材,略微秃顶的后脑勺,以及那特有的手势,确认了他的身份。
“三蛋子。”我平静地叫出声。
男人猛地回头,那张圆脸上先是惊讶,然后是不敢置信,最后是尴尬和慌乱。
“启明?你怎么在这...”许穆彦的话戛然而止,他看了看店里的陈设,又看了看我身上的围裙,恍然大悟。
两位发小对视着,空气中弥漫着难言的沉默。
最后还是三蛋子先开口:“我...我岳父昨天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