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,在母爱的庇护下安静地闭上眼睛。家庭里的丈夫和父亲不知道在哪,或许被拦在城门之外,早已化为血气的一部分。
最令应乐惊讶的,是那些大家族的戏台,她本以为豪门里人人利欲熏心,必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,但她却看见身为信使的老爷点起火焰试图抵抗血气,看见主仆们相互依靠,看见正妻和偏房姨娘紧紧牵着彼此的手。这个家族可是出了名的争吵不断,妻妾们为了争夺老爷的宠爱互相敌视,现在看来她们早已接受彼此是一家人。
应乐很喜欢看戏,她也养过几个戏班子,但没有一场戏能比现在的不夜天更令她动容。戏子练习千万遍才能感动观众,他们只需要一滴泪就能做到。
她抬起手,轻纱罗裳沿着肌肤滑落,露出白瓷般的手臂。她拖着素白色的裙摆,赤足踩在法坛上,一边舞一边唱:
“寒砧捣夜,孤枕泪残。”
“灯花剪又昏,锦书怎堪传?”
“离恨总无字也,是烛心成泪,罗衾难暖。”
“更漏声声慢,忆当年,春山眉画,笑语阑珊。”
“天涯望不断,千帆皆不是,斜阳空倚栏。”
“白首待君还,人间万里月,独照旧栏杆。”
这是一首妻子思念丈夫的词,穿着素白衣裳的应乐仿佛是未亡人,唱出哀歌般的绝望,她眼角滑落了一滴泪,嘴角却勾起一抹自嘲的笑。
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,甚至有点恶心,但还是忍不住有点羡慕他们,至少他们还有可以思念的人,还有可以保护的人,可她还有什么呢?
她亲手杀了绝大多数亲友,唯一的弟弟也为了她的道途倒在了聚魔之地,而最后的亲人或许正要过来杀她。
歌声飞空而去,融化在淅淅沥沥的雨幕里。应乐最后一点暖意似乎也飞空而去,被雨水冲刷殆尽。
“陛下。”
法坛门口进来一名白发老将军,正是齐国三大天之一段孝先,“老臣已经准备好了,但真的要今天开始吗?再多等几天的话……”
“既然已经准备妥当,何必瞻前顾后?”应乐面无表情地侧过头,“就是此时,就是此地。”
往前两天,是应乐的诞辰万寿节,再往后七天,是神武帝的诞辰长春节,但应乐并不会为了迎合节日而改变自己的计划。
所有人,都该为她的一时兴起让步。
“遵旨。”段孝先跪下说道:“老臣,祝陛下……得偿所愿。”
“谢谢,这是我这么多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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