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踉跄着扑过来,一把将还抱着陆霆峰裤腿的孙子搂进怀里,上上下下地摸,嘴里不住地念叨,“没事吧?啊?哪儿疼告诉奶奶!你这皮猴子!怎么能爬那么高!要是没有这位同志……要是没有……”说着说着,后怕和感激的泪水又涌了出来。
她紧紧搂着孙子,然后转过身,面对陆霆峰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真挚的感激,嘴唇哆嗦着,似乎有千言万语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她松开豆豆,手忙脚乱地在身上那件橘红色清洁工马甲的口袋里摸索着,掏了半天,摸出两个用旧手帕包着的、还带着体温的煮鸡蛋。鸡蛋不大,外壳有些粗糙,显然是家里养的鸡下的。
胡玉芹——这位五十八岁、一辈子在街道上默默劳作、收入微薄、性情朴实的老清洁工——用那双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,不容拒绝地、几乎是硬塞般地将两个温热的鸡蛋往陆霆峰手里塞。
“同志!司机同志!多亏了你!多亏了你啊!你是好人!大好人!”她的声音哽咽,反复说着,“家里没啥好东西,这两个鸡蛋,你拿着,垫垫肚子!一定得拿着!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!”她的感激是如此直接、如此朴素,不掺杂任何虚饰,就是底层劳动者最真诚的谢意表达。在她看来,救了她的命根子孙子,这份恩情,用她最能拿得出手的“好东西”——自家舍不得吃攒下的鸡蛋——来感谢,是天经地义的事。
陆霆峰看着被塞到手里的、还带着老人体温的鸡蛋,愣了一下。他似乎想推拒,但面对老人那双含泪的、充满固执感激的眼睛,和那朴实到不容置疑的态度,他嘴唇动了动,最终,什么也没说,只是默默地将那两个温热的鸡蛋握在了掌心。那粗粝的鸡蛋壳,硌着他同样粗粝的掌心,传递着一份沉甸甸的、滚烫的谢意。
“陆师傅,真的太谢谢你了。”许绾绾也再次诚恳地道谢,看着他,目光里除了感激,似乎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,一些被刚才那瞬间的柔和和孩子气的拥抱所触动的东西。
陆霆峰只是摇了摇头,将鸡蛋放进了自己的工装口袋,然后对胡玉芹和许绾绾分别点了下头,便转身朝停在路边的卡车走去。他的背影依旧挺直沉默,步伐稳健,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救援,只是他漫长运输路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。
“这位同志,真是……”胡玉芹抹着眼泪,望着他的背影,喃喃道。
这时,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许绾绾身后响起:“绾绾,没事了吧?吓我一跳。”
许绾绾回头,是李娟。她二十四岁,是幼儿园小班的老师,也是许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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