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顿,“为什么用不好?因为法这把刀,握在谁手里很重要。握在明君手里,是利器;握在权臣手里,就成了私器。”
这话说得大胆。
李斯盯着他看了许久,忽然笑了:“先生这话,若传到外面,可是要惹祸的。”
“所以只在舍人面前说。”
白斟时也笑,“因为我觉得,舍人是明白人。”
茶水煮好了,小顺子端上来后退下。茶香袅袅,两人对坐,一时间谁都没说话。
最后还是李斯先开口:“三日期限,明日就到了。”
“舍人消息灵通。”
“相邦府里,没有不透风的墙。”李斯抿了口茶,“先生可想好了?”
白斟时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反问,“舍人觉得,我该怎么选?”
“我不是先生,不敢替先生选。”
李斯放下茶杯,“但可以给先生讲个故事。”
“请讲。”
“我少时在楚国为吏,曾见一桩奇事。”
李斯的声音很平静,“县中有一富户,家财万贯,却无子嗣,他收了个义子,悉心栽培,准备将家业传给他,可那义子长大了,却联合外人,想夺了富户的家产。”
“后来呢?”
“富户发现了,把义子赶出家门。”
李斯说,“义子怀恨在心,夜里放火烧了富户的宅子,大火烧了一夜,富户死了,家产也烧光了,而那个义子,因为没了倚仗,被外人吞得骨头都不剩。”
他看向白斟时:“先生觉得,这故事里,谁错了?”
白斟时沉吟片刻:“都错了,富户错在识人不明,义子错在忘恩负义。”
“那如果换作先生,是那富户,会怎么做?”
“我不会只收一个义子。”
白斟时淡淡道,“我会收三个,五个,让他们互相制衡,谁生了异心,其他人就会把他撕碎。”
李斯怔了怔,随即大笑:“妙!先生果然不是常人!”
笑罢,他正色道:“那先生觉得,如今的秦国,谁是富户,谁是义子?”
这话问得诛心。白斟时端起茶杯,透过蒸腾的热气看着李斯:“舍人心里有答案,何必问我。”
两人对视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某种了然。
“先生。”
李斯忽然压低声音,“郑国渠那边,出了点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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