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
“李相,”云澜抬起眼,看着他,“你跟在先帝身边多少年了?”
李文渊一愣:“臣……臣蒙先帝简拔,永昌三年入阁,至今已二十有七年。”
“二十七年。”云澜点点头,“先帝在时,常对朕说,文渊老成谋国,心思缜密,是肱骨之才。”
“先帝谬赞,臣惶恐。”
“先帝看人,一向很准。”云澜慢慢翻开奏折,随意地浏览,“他说你心思缜密,你就真的把什么都算计得滴水不漏。他说你老成谋国,你就真把自己活成了一块光溜的鹅卵石,风吹不倒,水冲不走。”
李文渊抬头,对上云澜的眼睛。那眼里没什么情绪,却让他心底一寒。
“陛下……”
“这章程写得不错。”云澜合上奏折,往案上一扔,“就按李相的意思办吧。护卫之事,你全权处置,不必再报朕了。”
“臣……遵旨。”李文渊躬身,喉结滚动了一下,“陛下信重,臣必当竭……”
“朕当然信你。”云澜笑了笑,那笑意却没到眼底,“不信你,还能信谁呢?去吧,夜深了,李相也早些回去歇着。秋狝事繁,还得靠你操持。”
李文渊退出偏殿时,背心里已湿透一层。夜风吹来,他打了个寒颤,回头望了一眼御书房窗纸上透出的、那片昏黄的暖光,眼底深处最后一点温度也冷了下去。
他快步走下台阶,身影没入宫道浓重的夜色里。
陈安从屏风后转出来,低声道:“陛下,李相走时,脸色很不好看。”
“他能好看就怪了。”云澜端起已凉的茶,喝了一口,满嘴苦涩,“朕把护卫的事全推给他,他若办好了,是分内之责。若出半点岔子,就是他的全责。这烫手山芋,他接也得接,不接也得接。”
“可若他真动了手脚……”
“他要动手脚,也得朕给他机会。”云澜放下茶盏,目光转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,“谢无戈的人,混进他加的护卫里了吗?”
“混进去了十六个,都是谢将军麾下好手,身份文书齐全,查不出破绽。”
“潜蛟那边呢?”
“玄七传了信,说清虚观今夜有异动。后门出去了三拨人,两拨往城里几个官员府邸去了,还有一拨……往西郊方向,像是要去围场。咱们的人缀着,丢不了。”
“围场……”云澜指尖在案上敲了敲,“看来,好戏要提前开锣了。给玄七传话,那拨去围场的人,让他务必摸清去处。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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