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缠越紧。
笔尖的墨滴下来,在纸上晕开一团黑。
她忽然想起《何以笙箫默》里,赵默笙多年后重逢何以琛,心里翻江倒海,却只能说一句“好久不见”。原来最深的痛,往往最沉默。
可她连说“好久不见”的人都没有。
笔尖终于落下。她写:
“林晚,如果你能听见,请告诉我,我做得对吗?我改变了肥皂的配方,结交了李三娘,得到了长孙夫人的青眼,我在这个时代有了第一个朋友,第一个贵人。但我树了敌,引起了注意,离‘安分守己’越来越远。这是你要的吗?这是对的吗?”
没有人回答。只有烛火跳动,在墙上投出她摇晃的影子。
她继续写:
“今天吃到了糖,很甜。李三娘给的。她说人生已经这么苦了,吃点甜的怎么了。我想哭,但忍住了。我不能哭,至少现在不能。我要记住这甜味,记住今天阳光下,那个女孩灿烂的笑。这也许是我在这个时代,能抓住的、为数不多的真实的东西。”
写到这里,她停笔,看着纸上的字。墨迹未干,在烛光下泛着湿润的光,像泪。
门外忽然传来极轻的叩击声。三下,停顿,又两下。是她和柳枝约定的暗号。
她迅速将纸折好,塞进怀里,吹灭蜡烛,走到门边。
“二娘。”柳枝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喘,“出事了。大郎……大郎带着人,往卧虎山方向去了。骑的马,带了工具,像是……像是要去开矿。”
林晚浑身的血都凉了。
武元庆知道了。他不仅知道了硝石矿的存在,还要抢先下手。为什么?是为了钱,还是为了断了她的后路?或者两者都有。
“什么时候走的?”
“半个时辰前。守后门的小厮是我同乡,偷偷告诉我的。他还说,大郎走前见了刘夫人,刘夫人给了他一个锦囊,沉甸甸的,像是金子。”
林晚背靠着门板,闭上眼睛。脑子里飞快地计算。半个时辰,骑马,卧虎山离城三十里,现在去追已经来不及。而且她以什么理由去追?一个十二岁的闺阁女子,深夜出城,去荒山野岭找异母兄长?疯了才会这么做。
但不做,就眼睁睁看着硝石矿落入武元庆手中?那是她计划里关键的一环,是她将来制火药、立军功、改变命运的重要筹码。
不,等等。
她忽然睁开眼。烛火早已熄灭,但她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骇人。
长孙夫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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