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。
四月初。
正是春和景明之时。
午间的日头褪去了晨露的微凉,透过坊市间鳞次栉比的青瓦飞檐,在青石路面投下斑驳光影。
朱雀大街东侧的“清风茶馆”里,已是座无虚席。
茶烟袅袅中夹杂着,说书人的拍案声与茶客们的闲谈,一派市井繁华景象。
刚过未时,茶馆角落的方桌旁,一个身着青布襕衫的年轻男子正襟而坐。
他约莫二十出头,面容清俊,腰间悬着一柄普通的铁剑,瞧着像是往来长安的游学之士。
正端起身前的白瓷茶碗,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,氤氲的茶香扑面而来。
他浅啜一口谷雨新茶,茶汤清甜回甘,却压不住眉宇间的几分郁结,转头对身旁身着皂衣的同伴说道:“诶,李兄,听说没?”
“那位谯王爷,没了.....”
话音刚落,对面的皂衣男子也端起茶碗抿了一口,滚烫的茶汤滑过喉咙,却像是毫不在意,眉头猛地一挑,眼中闪过一丝“你才知道”的诧异,反问道:“这事儿?如今长安的大街小巷都传疯了,茶楼酒肆哪个不在说?”
“我昨儿个在西市买布,连布庄的老板娘都在念叨,怎能没听说?”
说着,放下茶碗,身子微微前倾,压低声音却难掩兴致勃勃:“而且啊,传闻谯王爷并非病逝,是被人毒死的!”
邻桌一个穿着短褐、留着络腮胡的汉子闻言,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碗凑了过来,语气急切地附和,“对!我也有所耳闻!”
他捧着茶碗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,“凶手也有了眉目,说是此前被明镜司通缉的齐国奸细,叫高....高.....”
话到嘴边,却突然卡壳,眉头紧锁,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着,“高什么来着?”
“三个字的名字,前几日还听人说起,怎么这会儿就想不起来了!”
汉子急得抓耳挠腮,周围几桌的茶客也都停下了闲谈。
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,等着他说出那个名字。
就在这时,站在柜台后擦拭茶碗的茶馆老板,突然脱口而出:“叫高长敬!”
老板约莫四十多岁,留着山羊胡。
“对!就是那个高长敬!”络腮胡汉子一拍额头,恍然大悟地说道,语气中满是释然。
青布襕衫的年轻男子听到“高长敬”三字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握着茶碗的手微微收紧,咬牙切齿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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