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目。”
洛琳凝视着他,目光锐利如刀,试图从他脸上找出迟疑或恐惧,但只看到一片深沉的、近乎虚无的平静。良久,她叹了口气,转身开始调试设备复杂的控制面板。“模拟程序已经预载。但小川设计的这个程序有很强的保护机制——如果监测到你的核心情绪波动超过安全阈值,会立即强制断开神经连接。那种强行剥离……可能造成永久性的神经敏感受损。”
“阈值是多少?”
“你日常稳定基线值的百分之八十。”洛琳指向旁边一块屏幕上跳动的曲线图,“一旦波动红线触及这条黄线,程序就会中断。你最多有……二十分钟的‘安全时间’。”
二十分钟。
去会见一个已经逝去十七年的灵魂。
陆见野点点头,将模拟头盔戴好。冰凉的凝胶感应贴片自动贴合在太阳穴、额头和后颈的关键位置,传来细微的麻痒电流感。洛琳将金色芯片插入专用读卡槽,屏幕上数据流开始瀑布般刷新。
“最后确认,”洛琳的手指悬在启动按钮上方,“你准备好了吗?”
陆见野闭上眼睛。“开始。”
嗡——
不是声音,是直接作用于意识的、低频率的共振。世界并非变黑,而是溶解于一片纯粹、饱和、无边无际的白光之中。仿佛沉入浓稠的牛奶之海,没有方向,没有边界。然后,白光开始分化,如同宇宙初开,裂解出无限丰富的色彩;色彩凝聚,形成有形的轮廓;轮廓组合,构建出具体的场景。
他站在一个房间里。
不是实验室,不是医院,是一个“家”。一个普通的、充满琐碎生活痕迹的、温暖的栖居之所:沙发上有手工编织的彩色毛线毯,随意搭着一角;木质茶几上,粗陶花瓶里插着几支早已干枯却仍被保留的芦花;墙壁上挂着廉价的风景印刷画,画框有些歪斜;温暖的、金黄色的阳光,从挂着碎花窗帘的窗户洒进来,在地板上切割出一块块明亮的光斑。
一个年轻的女人背对着他,在开放式的小厨房里忙碌。她哼着歌,调子轻快而熟悉,是陆见野在记忆最深处、最模糊的梦里,偶尔会飘过的旋律。
陆见野的呼吸停滞了。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然后缓缓松开,涌上的是海啸般汹涌却无声的情感。他认得那个背影。在那些被药物或技术模糊了的记忆碎片里,在那些午夜惊醒时空虚怀抱残留的温热触感里,在血脉深处无需任何记忆传承的本能呼唤里——
“妈……”音节冲出喉咙,却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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