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学铃声刚响,尖锐的声波像被按了慢放键,在教室天花板上盘旋不散。同学们瞬间炸开了锅,书包拉链“刺啦”作响,课本试卷被匆匆塞进书包,嬉笑声、告别声混着桌椅挪动的“吱呀”声,织成一片热闹的退场曲。可王小胖却像被钉在了座位上,屁股黏在椅面挪不动半分,连呼吸都带着滞涩的沉重——他和马老师约好的十公里跑操,眼看就要开始了。
他的指尖死死抠着桌沿,指腹用力到泛白,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缝里,刻出几道弯月形的白痕。桌沿那点粗糙的木纹硌得指头疼,他却浑然不觉,只觉得那尖锐的痛感能稍微分散心里翻涌的恐慌。书包还瘫在桌肚里,拉链没拉,露出半本卷边的数学练习册,页角卷得像朵枯萎的花,仿佛也在替他发愁。
窗外的夕阳把余晖斜斜扫进来,落在他汗涔涔的额头上,泛着一层油腻的光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后背的校服已经被冷汗浸得发潮,贴在身上黏腻腻的,顺着脊椎往下滑,凉得人心里发慌。喉咙里干得发紧,像塞了团揉皱的纸,连咽口水都觉得费劲,舌尖泛起淡淡的苦涩。
他偷偷抬眼,瞥见同学们三五成群地说说笑笑,有人搭着肩膀讨论晚上的游戏副本,有人凑在一起分享口袋里的零食,脚步轻快地走出教室,连背影都透着松弛。可他心里却像揣了块烧红的烙铁,又烫又沉,坐立难安。双腿在桌下微微发颤,膝盖轻轻磕碰着桌腿,发出细碎的“哒哒”声,像他此刻慌乱得快要冲出胸膛的心跳。
“十公里……”他在心里默念着,这三个字像三块巨石,压得他胸口发闷。他最怵的就是跑步——上次体育课八百米测试,他跑了一半就岔了气,捂着肚子蹲在跑道上,喘得像离水的鱼,张着嘴却吸不上来气,胸口闷得像被人用手攥着,半天缓不过劲。最后还是体育老师扶着他走完全程,成绩栏上“不及格”三个红叉,像三根针,刺得他眼睛生疼。
“王哥,这可怎么办啊?”李雷攥着书包带的手猛地收紧,指节都泛了白,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,说话时声音带着点发颤的焦急,“你最不行的就是跑步啊!体育课八百米你都要走半圈,跑完喘得像要背过气,现在直接来十公里,这不是要你命吗?”
他往王小胖身边凑了凑,刻意压低声音,眼神里满是焦灼,连呼吸都带着急促的热气:“要不……要不我去跟马老师求求情?就说你最近肠胃不舒服,或者脚崴了还没好透,能不能少跑点?哪怕五公里也行啊!”说着就要转身往办公室方向走,手腕却被王小胖一把拉住,力道带着点绝望的固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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