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兴奋:“林总,宏远集团的王董亲自来电,说愿意签三年战略合作,但要求今晚必须面谈,地点在国贸顶楼的云栖厅。他说,机会只有一次,错过即作废。”
他当时就僵在原地,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几乎窒息。宏远集团,那是多少企业挤破头都想攀附的巨擘,行业内的“神坛”,一旦合作成功,他的公司不仅能跃升行业前三,更将彻底摆脱当年那个让他痛彻心扉的“穷”字——那个曾让他在医院走廊跪地哀求、被护士冷漠无视的“穷”字。可今晚……偏偏是今晚。他望着手机屏幕上女儿小时候的照片,瑶瑶扎着羊角辫,骑在他肩头笑得没心没肺,而如今,她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,而他,却要在她成年的第一刻选择缺席。
他闭上眼,六年前的雨夜便瞬间撕裂记忆: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如霜,刺得人睁不开眼,妻子躺在病床上,呼吸微弱如风中残烛,监护仪上的曲线起伏不定,像她生命最后的挣扎。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站在床边,语气冷静却像刀子:“林先生,手术费八十万,今天必须交齐,否则……我们只能终止治疗。”他翻遍所有银行卡,余额加起来不足五万;他求遍所有亲戚,电话打到关机;他甚至跪下来求过医院领导,额头磕在冰冷的瓷砖上,换来一句“制度如此”。可钱还是差了一大截。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的手在他掌心里一点点变冷,最后一滴泪滑进发鬓,再无声息。那一刻,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,指甲抠进掌心,对着虚空发誓:“我林致远,此生绝不让‘没钱’两个字,再夺走我任何至亲!绝不!”
电话铃声将他拉回现实,是助理第三次催促,声音里带着焦灼:“林总,王董已经到了,就等您了,他说如果十分钟后您不到,合作意向就转给竞品公司。”他深吸一口气,胸腔里像塞满了湿棉花,沉重而窒息。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,指尖触到内袋里那张泛黄的照片——妻子抱着年幼的梦瑶,笑得灿烂,阳光洒在她们脸上,像一幅永不褪色的油画。他轻轻摩挲了一下,而后将照片塞进胸前口袋,紧贴着心脏的位置,仿佛那是他奔赴战场的护身符,是支撑他熬过无数个不眠之夜的信念图腾。
“告诉王董,我马上到。”他声音沉稳,听不出波澜,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那平静之下是翻江倒海的撕裂。
走出办公室时,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:18:47。秒针正不紧不慢地划过表盘,像一把钝刀,一下下割着他的神经。生日聚餐原定18:30开始。他已经迟了十七分钟——整整一千零二十秒。每一秒都像在无声地控诉他的失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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