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再辩解,只是伏在地上,浑身抖如筛糠。
院子里静得可怕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、刚刚还在“悲痛欲绝”的丈夫。
不知过了多久,王五抬起头,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。他看着少年,又看看周围或震惊、或愤怒、或难以置信的目光,终于,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嘶哑的声音:
“是……是我……”
“昨日夜里,为着孩子读书的束脩……春花说要卖了她的嫁妆镯子,我不肯,觉得丢人……吵着吵着,就动了手……我、我不是故意的,真不是故意的……我只是一时气昏了头,失手掐住了她的脖子……等我反应过来,她已经、已经没气了……”
他涕泪横流,这次是真的哭了。
“我害怕啊……我怕偿命,怕孩子没了爹……就想出了这个主意……今早故意叫上李二哥去浇水,回来后再假装发现春花投井……那两只水桶,我、我藏在灶房后的草堆里了……”
真相大白。
院子里外炸开了锅。
“天杀的!真是他杀的!”
“畜生!春花多好的人啊!”
“刚才还哭得那么伤心,原来是做戏!”
赵虎脸色铁青,一挥手:“拿下!”
两个衙役上前,将瘫软在地的王五花绑起来。
少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方才那锐利的、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,此刻又恢复了平静,如深潭之水,不起波澜。
赵虎快步走到少年面前,深深一揖:“进士老爷真乃神人也!目光如炬,心思缜密,寥寥数语便让真凶伏法,令我等佩服!佩服得五体投地!”
少年微微摇头,语气平淡:“赵班头过誉了。不过是些寻常道理,细心观察便能发现。”
公子脸上那抹笑意渐渐敛去,恢复了之前的沉静,他轻轻拂了拂衣服上沾染的微尘,转身对赵虎淡淡吩咐道:“既然凶手已然认罪,后续事宜,便按律交由县衙处置吧。天色不早,我们还需赶路。”说完,他便不再多看那纷扰的现场一眼,步履从容地向着院外等候的车马走去。
……
嘉靖三年,二月。丽江的冬日,并不似京畿那般酷烈。这里的风,虽也带着寒意,却总被远处玉龙雪山裹挟而来的清冽气息调和着,吹在脸上,不觉得刀割似的疼,反倒有几分提神醒脑的爽利。天色是那种澄澈的蓝,像刚被雪水洗过一般,几缕薄云淡得如同仙女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