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下,溪畔骤然一静。
唯有潺潺水声,愈发清晰。
梁言立于原地,心中却如惊涛拍岸。
“以力证道”四个字,如同洪钟大吕,在他心湖中撞开重重涟漪,久久回荡不息。
良久,他深吸一口气,凝声问道:“前辈所言‘以力证道’,简直闻所未闻。此法当真可行?天道至高,法则森严,纵使圣人亦在规制之中,如何能凭一己蛮力破之?”
楚狂徒闻言,仰首望天,眸光似穿透万古青冥。
“天道?”他嗤笑一声,袍袖无风自动,“天道虽高高在上,却也非无所不能。天数运转,自有其规,纵是天道自身亦不可违逆。你若能强至打破此界常理,将自身力量推至某个天道都无法压制的‘极限’,自然能强行证道,所谓‘规矩’,那时也不过是虚设罢了。”
梁言听后,默然许久,又问道:“古往今来,漫漫道途,可有前人以此法证道成功?”
楚狂徒晒然一笑:“没有。”
他回答得干脆利落,声音平淡如水,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。
梁言瞳孔微缩,半晌方道:“前辈的意思是……要晚辈走一条前无古人的道路?开这万古未有之先河?”
“怎么?”楚狂徒斜睨他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似讥似讽的弧度,“你怕了?”
四目相对。
溪畔灵雾无声流转,远处古木枝叶轻颤,仿佛连这清源圣地的风,都在此刻屏息凝神。
梁言忽地笑了。
那笑意初时极淡,如春水涟漪,旋即舒展,化作一抹清朗从容。
“道途漫漫,本就无路。前人踏过的,叫‘常道’;无人敢走的,为‘道外之道’。晚辈既承‘绝天’之名,便是天命之外的棋子——既已在局外,又何须循那棋枰旧格?”
梁言说着,目光投向虚空深处,仿佛穿透时光长河:“前人未成,未必是此路不通,或许只是……时候未到。”
楚狂徒眼中精光一闪,抚掌笑道:“说得好!以力证道,老夫当年也未尝试,只是踏入祖境之后回望来路,方有这番推想。你若能成,倒是超过老夫了。”
他略作停顿,又道:“老夫今日这番话,本是要断你念想,看你道心可会崩塌。不想你竟有这番悟性……看来那狗东西选中你,倒不全是一时兴起。”
“狗东西……”梁言眼角微微一跳。
这世间敢如此称呼狗祖的,恐怕不过寥寥数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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